“无论什么手艺,只要你练到一定的程度,达到一定的境界,都会成为一门艺术。”
著名杂耍艺人面对鲜花和掌声,非常谦虚地说了这样一句话。
曾经看金庸先生的《倚天屠龙记》,里面有一段写张无忌被困在一个洞穴里,日夜苦练竟然练成了缩骨神功,一发功的时候能够把骨骼变得异常窄小,可以轻轻松松穿过狭小的山洞。当时看着所谓缩骨神功觉得是天方夜谭,而事实上原来这世界上还真的有这门功夫,民间艺人王宝合就是缩骨神功的泰斗。
王宝合是世界著名的杂耍艺术家,他那神奇的锁骨神功,能把自己缩成”书本厚”,一直让观众惊叹不已。香港特首看了他的表演后,称他为”鬼手”高人,这充分肯定了王宝合的艺术才华。
耳濡目染,自幼学艺
王宝合出生在一个杂耍世家,他的祖父就在北京天桥卖艺为生,练得绝活缩骨术。他的父亲也是子承父业,不仅继承了父亲的缩骨神功,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练就了三仙归洞、深喉纫针术等,是北京大名鼎鼎的”江湖八大怪”之一。
王宝合自幼就跟随父亲在街头卖艺。父亲的动作行云流水,一气呵成,引爆全场。王宝合就端着盘子走向围观的群众,一边低头道谢一边用盘子接住如雨点般落下来的铜钱。在他的幼小的心中,燃起了对杂耍的骄傲感。
六岁那年,父亲开始手把手教他练杂技,因为缩骨神功是童子功,十岁以后就基本练不起来了。那个年代的杂技演员一身功夫都是脚踏实地练出来的,来不得半点虚假。
父亲对自己的儿子寄予厚望,一心想把自己毕生的功夫传授给儿子,加上缩骨神很难学,不能有一天的中断,因此父亲对他的要求十分严厉。所谓”夏练三伏,冬练三九”,一年四季,王宝合都要苦练缩骨神。
所谓的缩骨神功并不是将全身的骨头变小,而是运用内气内功缩小了骨头之间的空隙,使得全身骨头有序的紧密排列,整个人都变得结实了,体积自然就变小了。
不过这个功夫看上去很神奇,练得时候是有一定的残酷性,就是把身上的关节一个一个掰开,再一个一个复原,每天都要反复练四五次,把关节练得很活络。年幼的王宝合练这门功夫的时候,没少疼得哇哇大叫。
他印象很深的是,有一次练习手臂关节的时候,父亲把他的手臂拉脱臼了,再复原,再拉脱臼。王宝合疼痛难忍,脸色苍白,大哭大叫。不过父亲并没有因此同情他,反而瞪着眼睛大声斥责:”就知道哭,这么点痛都忍不了以后怎么出去讨生活。”旧社会百姓的生活何等艰难,食不果腹衣不蔽体。
在父亲看来,练习缩骨神虽然比较疼痛,可是比起生活的艰难,又算得了什么。在父亲的严格要求下,王宝合越练越好,小小年纪,就能跟着父亲同台演出,给父亲当配角。观众看到看上去羸弱的孩童居然能够有模有样地表演缩骨神功,满场喝彩声,赏钱也给得很大方,这让王宝合信心大增。
出神入化,名声大振
成年以后的王宝合身材高大魁梧,表演缩骨神功就更加能让人惊叹连连。看着他斗转着一件婴儿服,连一只手臂也穿不进去。接着把腰带往腰间上缠绕几圈,扎起马步,开始运功,王宝合全神贯注,突然表情扭曲,双眼睁大,眼珠子凸出来,微微听见有骨头移动的”嚓嚓”声。
再拿起婴儿服,轻松地穿在身上。再继续运功,连婴儿服前面的扣子都扭上了,穿得服服帖帖。更神奇的是,他能够不断缩小自己的骨骼,一直缩到书本厚,真是叫人叹为观止。
为了糊口,王宝合把缩骨神功的绝活练到家,更是把”三仙归洞”练得出神入化。表演的时候,面前放着两口碗,三颗甩子,动作快得令人发指,根本看不出三颗甩子究竟在哪一口碗下面。
由于王宝合声名大震,许多电视台都邀请他上电视表演,王宝合欣然前往。在做节目的时候,有十几个观众围在他身边,360度无死角盯着他,根本找不出破绽。
曾经用多台摄像机同时对其拍摄,都未能破解其中奥妙。王宝合还带着这绝活走进人民大会堂,为国家领导人表演,受到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。
1999年,王宝合到香港九龙艺术中心演出,令他感到惊讶的是,这中国传统民间艺术很受香港市民的欢迎,几乎场场爆满,喝彩声掀翻瓦盖,甚至连香港特首董建华也亲自到场观看演出。
董建华看完后,大为赞赏,走上台,与王宝合亲切握手,还称赞他是”鬼手”高人。后来”鬼手王”这三个字就传遍大江南北,这是对王宝合”三仙归洞”的最高的评价。
王宝合凭借着这些炉火纯青的手艺,将金菊奖、英雄奖、功勋奖、世界吉尼斯纪录等奖项纷纷收入囊中,他还被国家文化部命名为”传承人”。
虽然王宝合名声大振,收入不菲,可是老艺术人还是保留了原来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。有一次他要上台演出,穿着一件看上去崭新的丝绸。
有人问他:”你这件衣服少说也要几百元吧?”几百元的花费对一个绝活艺术人来说,简直是九牛一毛,不值一提。
不料,王宝合却摇摇头说:”这是我老伴自己做的,买个布料就15元。”王宝合总是说旧社会生活那么苦,现在虽然有钱了也不能铺张浪费的。老艺术家的高风亮节可见一斑。
如今王宝合年事已高,头发稀疏,皱纹刀刻一般爬满消瘦的脸颊。他很想把自己的一身绝活传递下去。
旧社会里这些绝活是私人产品,奉行”传男不传女,传内不传外”,如今王宝合早就不拘这些旧规矩。
他希望越来越多的人学习他的绝活,把缩骨神功和三仙归洞发扬光大,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。
可惜,目前学习的人并不多,在学的弟子火候未到家,跟王宝合难以相提并论,这成了王宝合心中的一大遗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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